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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1月15日 星期四

寫給今日的音樂教育(之一)

        回首當音樂老師的歲月,至今竟也逾十五載。這段歲月,也讓我輩見證到世事無常,從威權式的音樂學習,到今日孩子渴求音樂帶來的療育力。很想來談談這個。

        使用「療育」這兩個字並非筆誤。這是在一次美麗的盛宴,叫做「藝貓(CAT):創造性表達藝術治療協會」的講座活動,從多位講者口中傳遞的概念。「療育」包含了「療癒」與「教育」,這樣的想法給筆者清楚的方向,也將這幾年來鋼琴上的經驗,做了奇佳的註解。

        那民國六、七〇年代的社會,雖稱不上夜不閉戶,但身處台北市的國小生,下午幾乎都在住家附近玩耍。吃過午飯跑到巷弄中,已經聚集一群群同學、鄰居,有打躲避球的、跳房子、跳繩,應有盡有。因為母親希望學鋼琴,她將這份求不得的期待,放在筆者和妹妹身上。於是乎,我們與其他同學一樣,有一位鋼琴老師,並且每週下午有一小時,要去老師家接受檢視:「這週有每天練琴嗎?」「這首還要再復習喔。」「手指不要塌下去!」雖然辛苦,但還有美妙令人難忘的經驗:跑到同學家玩四手聯彈。有時一玩就是一個下午。

        筆者小時候看起來很乖,但也頗傲慢自負,但在鋼琴老師面前,不得不俯首稱臣,戰戰兢兢如履薄冰,不敢「假肖」。有被打過嗎?有。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暴力事件,但震懾的力量絕對有的,也讓筆者對練琴有種虔敬情懷。









        場景拉回今日。「這週有練琴嗎?」「沒有。」「你們平常放學之後,都做什麼呢?」「就去安親班,寫功課,寫試卷,一直寫。好無聊。」「中間沒有和同學玩嗎?」「不太會,看那天功課多不多。不然就回家以後玩電腦、看電視。通常很晚了,沒多久就睡覺。」這些對話,不只發生在筆者與單一的孩子身上,本來以為這些是特例,當越聽越多,參加研習聽到更多時,發現「啊!時代改變了!」

        特別是台北市的孩子,月考前常是請假,其他縣市則不一定。有時孩子的母親打電話來,想請週日的假帶孩子去爬山、露營,筆者聽了滿心歡喜。何時開始,山林、遊戲,親子互動、無所為而為,變得如此珍稀?但身上那套沿自於師長教導的音樂教學想法、規範,亦衝突、拉扯:這樣怎行?孩子們鋼琴練得哩哩剌剌,不逼怎麼行?這樣怎麼會學得好呢?這是一個不得不縝密思量的問題:音樂教育,它在今日扮演的角色是什麼呢?我們似乎不適合以逼迫、強制的方式要求孩子練琴,而他們,亦不會不想來上課。相反地,大多的孩子還蠻想上課,儘管彈得哩哩剌剌,他們還是想學琴。

        為什麼?他們在要什麼呢?







位於埔里的國立暨南大學校園
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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